覃越川

"他从夜色中来,要到梦乡里去。"

【黑邪向】生日快乐


老人说,年纪大了之后就不该数年岁了。


从许多年前开始,生日的意义在黑瞎子的记忆里被老房子和老房子里的血慢慢稀释掉,最后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。数十年来他辗转各地,年岁变成了四季,最后又变成了天气,有时候想起来过年这回事儿,煮顿饺子就算是庆祝自己又老了一岁。


这年下生活稳定了,秀丫头偶尔来四合院收个租子,顺便带来点小菜,头上俩丸子放下看起来也多了点霍家女人的韧劲儿。一年下来除了偶尔在外面跑几趟活儿也没什么大事,宅在院子里撕撕日历浇浇葡萄,日子过得也算舒坦。


晨起睁眼的时候,手机叮当当响了几声,黑瞎子点开手机看到是胖子在微信里发的照片:吴邪蹲坐在板凳上嗦着长寿面,嘴里塞着面条一只手端着碗,另一只手作势要去抓胖子的手机,张起灵只剩下照片右面的一条腿的虚影了,脚还被吴邪的手指头遮了大半。


黑瞎子算了算,吴邪已经四十三了。三十八岁从长白山下来又折腾了个一年半载才消停,前些年过年的时候开车去了趟雨村,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,钓鱼的本事也涨了不少。


挺好的。


吴邪趴在窗口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儿,不论是从前在古潼京和西藏或是现在的生活。当时黑瞎子就坐在小二楼阳台的椅子上,抽着烟听他讲着,原本想说的想劝的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句“挺好的”。他看的远比之前开得多。人都回来了,也没什么需要他再去奔忙的了。


越是尖锐的欲望,实现后的疲惫就越明显,就越想休息。


天气转暖了,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。今年的春雨粘得很,雨点打在窗台上闲置接土的玻璃罐子上,噼里啪啦地响。


黑瞎子从床上坐起来点上支烟猛吸了一口,一句生日快乐停在了手指尖,过了一会儿他挠挠头,敲敲屏幕回复道:“早睡早起,注意身体,好不容易长起来的头发别再没了。”烟从眼前飘过去,那张图似乎动了起来。


他不想再看,索性合上手机揉揉脑袋,躺回了床上。


生日快乐。


他总觉得太敷衍,终究没发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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